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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半岛 — 越南

温骏轩 地缘看世界 2022-12-19
如果提到中南半岛,相信很多朋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缅甸,而是越南(当然也有人会想到那香艳无边的泰国)。的确这个与中国纠葛了千年的狭长小国,对很多人来说即熟悉,又陌生。下面我们就从地缘的角度分析一下越南和中越关系。  首先还是让我们从全景的角度观察一下越南相对中国的地理位置。上图



在图上我们可以看出,中南半岛与中国接壤的国家有三个,即缅甸、老挝、越南。其中老挝立国的时间较晚,长期处于其他国家的附庸状态,因此于中国来说,地缘关系不大。  现在由于印度洋的关系及果敢问题的浮出水面,缅甸对于中国的地缘意义逐渐为大家所重视。但从历史上来说,中国与中南半岛的关系史,很大程度就是一部中越关系史。即使是在1949年以后,越南也在中国的外交史上占有重要的一环。这其中有恩有怨,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今天仅从地缘的角度解读一下为什么中越之间会有这么多纠葛。目前中越之间的主要问题在于南海,关于这一部分在南海部分已经有了较详细的解读,因此不再重复。今天的重点在于双方陆地上的地缘关系,在长达两千年的历史当中,双方的主要矛盾与交流也是在陆地上的。
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越南的地理情况。  附:越南地形图


越南的地形情况可以用“挑担子”来形容,即两头大,中间细。两头分别是北部的“红河三角洲”和南部的“湄公河三角洲”,这两大平原也是越南人口最为密集的地区。  中间则为有“中南半岛屋脊”之称的长山山脉相连接。这条山脉靠近南海的一侧有少许的滨海平原成为沟通两大平原地区的主要通道。(山脉也是越南与老挝、柬埔寨之间的主要自然分界线)
相信初看到越南地图的人都会有一个疑问,如此狭长的国家是如何形成的?起码从地缘的角度看,过于狭长的地形似乎不利于南北两大人口密集的三角洲地区相互沟通。另外从战略的角度来看,这种地形也很容易被外来的力量从中间切断。  事实上这种情况的确存在,相信大家都知道越南曾经被分为南北两部分。如果不是在中国的大力帮助之下,相信这种情况仍会持续到现在。  中国历史上也曾经多次出现南北分治的情况,之所以能够总是分而复合,原因很多,我们在本贴中也多次分析过了。当中有一个原因是南北两地区的结合面够宽,沟通的渠道够多。这种地缘结构使得历史上没有哪个政治家会认为中国会长期处于分裂状态。  而越南的情况就不同了,北部的红河三角洲和南部的湄公河三角洲长期分处于不同的文明。在历史上本来就不是一个整体,加之连接面过窄,假设当初的分裂情况再持续50年的话,两部分的离心力肯定会比现在的朝鲜半岛要强的多。  要了解这一点,我们必须对越南目前领土的形成及历史结构做一个分析。  图:越南历史地形图


说到越南,我们必须要谈一下他这个名字的来历了。其实越南这个名字的历史并不遥远,越南这个名字是1802年清-嘉庆皇帝所赐,之前自南宋起被称为“安南国”(唐朝在越南设立安南都护府,是此名的来历,正式名名称是南宋赐的)。再往前也有称之为“交趾国”的,来源则是汉朝在越南北部建立的“交趾郡”。至于为什么要清帝要赐“越南”这个名字,越南为什么又要换名,我们一会会说到。我们刚才已经说了,以越南的地形来看,在古典时期很难长期维持一个统一的国家。如果我们研究历史会发现,目前的越南国土在历史上的确是分为三块的。越南的北部以红河流域为主,历史上由于与中国之间没有高山的山脉作为阻隔,因此长期受北部华夏文化影响。当然这种影响除了自然的渗入以外,更多的是伴随着军事上的征服而流入的。在越南历史上将臣服于中央之国的历史称之为“北属时期”,出于民族自尊心,越南政府并不愿意提及这段历史,以至于很多越南的年青人对中国明以前的越南历史不甚了解。  从越南的角度当然有理由认为被中国统治的这段时间不甚光彩,但事实上也正是由于与华夏文明交流频繁,越南北部地区(主体民族中国称之为京族)得以吸收华夏的先进文化。这使得他们相对于中南半岛的其他民族更具有优势,以至于后来能够不继的向南扩充领土形成现在的国境线。我们在图上可以看到,越南北部的红河流域向南与长山山脉的沿海平原相连,一直到北纬16度时才出现高山阻隔(再往南,丘陵的密度就较高了)。这也使得立足于红河平原的京族长期以来的控制范围处于北纬16度以北地区。当然中央之国每次在越南的扩张行动也基本上止于此,即使偶尔依靠军事力量进入南部地区,也很快会退回来。
在北纬16度以南至“湄公河三角洲”的这一地区,从地形上处于长山山脉南部,长山山脉在这一区域较北段稍宽,沿海伸出一些较低的丘陵,中间夹杂着一些小块的平原。这种相对复杂的地形,使得北部安南或华夏的军事力量在试图征服当地民族时,会遇到很大的困难。  由于这一地区的农业条件并不及北部的红河平原好,加上地处南洋群岛北上中国大陆的交通要道,因此占城文明的海洋属性较强。那个为美俄两大国魂牵梦萦的“金兰湾”也正在这一区域。  附:金兰湾位置示意图


这一处在目前的越南国土中部的地区,在历史上长期为“占人”所占据,他们所建立的政权叫做“占国”。从族属上来看,占人与“南洋群岛”上的马来族同源。  这从地缘上也很好理解,做为南洋诸岛上的主要族群,马来族的海洋属性,使得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控制着马六甲海峡至中国东南沿海的海上航线。这条穿越“南中国海”的航线事实上分为东西两条。这主要是由于古典时期人类的远航能力还较弱,需要沿着海岸线前行,以获得补给。  附:古代南海航线图


从这张《南海古代航线图》上可以看出,马来族正是随着南海的航线向东北方向逐步扩散的。处于西线的马来西亚——印尼——菲律宾,由于属于南洋群岛,受大陆影响较小,因此都成为了马来族的覆盖范围。而东线的马来半岛南端,越南中部的“占城”地区做为航线重要的中补给地,也被马来族渗入。由于马来半岛南部离大陆过远,因此至今仍是以马来族为主。而越南中部则最终被北下的汉化民族“京族”所占据。  讲到这里要解释一下,这里所说的马来族主要是指古典时期已经形成文化的民族。实际上早在石器时代,人类就已经按照这条路线进行迁移了。当然在大陆地区(包括中国东南沿海地区、中南半岛),海洋属性的马来人(早期)遇到了大陆民族后并无优势,因此最终的势力范围集中于海岛地区。就现在我们所说的马来族来说,占城就是他们在大陆地区的最后据点。在中国长达数千年的文明史当中,南海的海上航线一直是中国与西方进行沟通的重要渠道。由于中国传统的大陆思想,对于这条海上丝绸之路的研究一直不够深入。这几年由于对海权的重视,也相应加大了这方面的研究力度,最近很热的“南海一号”就是其中一例。  我昨天说了,依古典时期的续航能力来说,航线是需要沿着陆地的边缘前行的。事实上我也是按照这个思路画出了那张《南海古代航线图》。西线为马六甲——马来半岛——越南中部(占城)——海南岛——中国大陆;东线为马六甲——马来西亚——菲律宾——台湾——中国大陆。在这条航线的终点我们可以找到两个重要的港口城市,前者为繁荣于唐朝的“广州”,后者为昌盛在宋朝的“泉州”。这两个在中国古代航海史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城市,从侧面验证了这两条航线在理论上的可形性。  很多时候大家可能觉得地缘一类的理论研究离我们的现实生活太远,其实并非如此,这种思维的确立一样有可能为现实生活服务。比如你想去南海捞宝的话,如果能先从地缘情况着手,就可以把探宝路线锁定在南海的两侧,而不是把精力放在南海腹地的那些小岛周边。“占城”诚如我们所看到的,在南海航线上占有重要的位置,因此为海洋属性的民族所占据是很自然的(马来族的占人)。当然北面及南面平原上的农耕民族(京族和高棉族)出于地缘上的联系,也必然会对他进行渗透。不过由于地处长山山脉,地形相对复杂,因此占人在当地的优势得以存续千年。  说到这里,我们需要解读一下包括占人在内的马来族的文化。马来族的主体在远离大陆的海岛上,地缘本身缺乏纵深,因此很难诞生高一级的文明。又由于地处东西方的海上交通要道,马来族又能接触吸收到东西方的文明(在南太平洋上的土著民族就没那么幸运了,比如澳洲的原住民)。  当然这种完全依靠吸收外来文明而成长的形式,本身就带有不确定性,会随着不同外来文明的影响力变化而不断变化。就地缘位置来说,马来族可以就近接收来自印度和中国两个强势文明的影响。我们知道华夏文明整体都是属于内敛的农耕文明,因此对这些岛民影响不大。  而印度文明虽然主要发源于西北的印度河平原及北部的恒河平原,主体属于“农耕文明”。但其中南部德干高原的两侧拥有漫长的海岸线,加之亦处于东西方的海上交通要道上,比之中国,更容易通过海洋扩张他们的文化影响力。  这种影响力使得南洋诸岛——马来半岛——占城上的马来人最初都信仰了与印度人相同的宗教,以婆人门教为主(印度教的前身),间或有佛教等发源于南亚次大陆的宗教。不过这种纯粹的“拿来主义”终是不可靠的。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上的马来人最终又转信了更为强势的“伊斯兰教”,当然地缘上的原因是阿拉伯人及波斯人后来从陆地到海洋,全面控制了东西方的交通要道。菲律宾的马来人最终又变化了一次,这一次他们选择的是基督教中主动渗透能力最强的“天主教”。  不管怎么样,南洋群岛及马来半岛上的马来族还能够保持他们的民族独立性。但地处中南半岛边缘的“占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京族和高棉族的两面包夹下,他们最终被吸收了华夏先进文化的京族所灭,而那时他们还没来得及转变为穆斯林。


需要说明的是,所谓农耕属性和海洋属性都是相对的,即哪一种文化为主体。这并不代表属于农耕文化的华夏族就不会进行航海活动,最起码郑和就曾经进行过一场举世瞩目的远洋活动。不过诚如大家所看到的,华夏族并没有意愿通过这种远洋活动拓展海外领土。这其中的意义更多是在于向这些“蛮夷”之地宣示中央之国的地缘力量。  就占城人来说,除却航海上的能力以外,他们所培育出的“占城稻”在农业史上也占有重要的地位。也许占城人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早熟的籼稻有多大意义,毕竟在热带地区作物的成熟期较短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过这对中国核心区的意义却非常重大,毕竟这让稻田在一年当中出产两季粮食的可能性大为增加。中国在汉朝时曾经对越南进行过一次较深的渗入,这次依靠军事力量所进行的渗透越过了红河流域,将占城地区也纳入了管辖范围。不过在东汉末年,汉族已无力持续在中南半岛上的这块突出部。占城人率先摆脱中国的控制,并建立“占城国”。  不过这并不代表占城人由此就与中国互不沟通了。事实上北部红河平原上的京族人始终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压力。因此在占城人在立国之后,仍然选择向中央之国纳贡称臣,以期得到中国的保护。  如我们前面所说的,平原上农耕文明能够集中更多的人力资源。因此占城事实上是处于两面受敌的位置,不过南边的高棉人只是在12世纪末至13世纪初短暂统治过占城。对于占城人来说,最大的敌人始终上来自北方的京族人,这有纬度上的原因,也有文化上的因素。
关于安南对占城的地缘扩张,最早从10世纪就开始了。唐帝国已经被那些来自北方的“胡人”所压跨。此后的古典时期,华夏族在北方所要面临的压力空前强大,仅在明朝前期曾经短暂的消除了这种压力。因此安南的京族得以摆脱华夏文明的束缚,进而也开始向周边扩张。当然,面对北方的华夏民族,安南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这只骆驼远没要到“瘦死”的地步。向西和向东都有高山和大海的阻隔,因此向南扩张成了必然的选择,最起码长山山脉和海水之间,还是留有一条狭窄的滨海平原做为通道。这种地缘上的扩张首先要跨越的障碍就是“占城”了。安南人在向南扩张的同时,也在向西扩大他的疆土。这并非是由于那块区域有多大的经济利益,更多的是出于地缘的需要,毕竟对于处在红河平原上的京族人来说,这些处在高地上的民族对他们始终是一个威协。当然低地民族在这种纯粹的山地高原上的征服始终是十分困难的,因此这种西扩达到战略的平衡后也就没有再进行下去了。对于安南人来说,向南渗透始终是主要的方向。我在《越南历史地形图》上标出了越南的三个重要城市,即河内——顺化——西贡(胡志明市)。长期以来,安南的主要势力集中在红河平原周边。占城人最早也曾经向北跨越那条自然的山脉分割线,向北部的平原略加渗透。其渗透的主要区域就在“顺化”周边。不过对于立志向南扩张的安南人来说,顺化是首先要收伏的地区,迫于安南的压力,占城人在17世纪初将顺化及南边的平原地区“送”给了安南,退守到北纬16度的那条地缘平衡线上了。  不过这并不能满足安南人的胃口,随后安南人的举动更是明白无误的表明了他们的战略意图——他们把首都迁至了“顺化”。我们知道,在东亚地区,由于需要调配全国的资源进行战争,首都往往是选择军事压力最大的边缘地区。安南人的之所以敢于把首都迁到南部边境,是因为他们已经从北部的强邻那里得到了足够的承诺。自明太祖起,中央之国就将安南列为“不征这国”了。这当然是在总结历代华夏文明军事渗入中南半岛的经验教训后得出来的意见。在朱元璋的儿子朱棣(永乐)又做出了一次失败的军事尝试后,中央之国的皇帝们彻底的对直接统治这块“蛮荒之地”失去了兴趣。当然安南人也识时务的实行“事大主义”,用称臣纳贡的形式满足着帝国皇帝们的虚荣心。占城人在交出顺化之后,也仅仅再坚持了不到百年,1697年沦为安南的属国;1720年占城被安南正式吞并。  在并吞占城之后,安南人并没有停下他们的脚步,相比于占城的多山地形,南部为高棉人所占据的湄公河三角洲才是他们最想得到,也是最适合京族人生存的地区。不过在继续扩张的同时,安南人希望得到一个合适的名份,以显示他在中南半岛上的强大地位。  鉴于中南半岛上的各个国家,名义上还都臣服于中央之国。因此安南人希望能够从帝国的皇帝那里得到一个新的国名,以从侧面试探帝国对他持续扩张行为的认可度。  这个时候,历史已经指向1802年的冬天了。帝国当下的统治者为清.嘉庆皇帝,也就是那个“十全老人”乾隆的儿子。安南人最初希望得到的封号是“南越国”。正如朝鲜半岛上的民族一直认为自己是古“东夷”民族的继承人一样,安南人自称“越族”,也一直认为自己是“百越族”硕果仅存的一支。因此他们希望继承秦人“赵佗”在秦亡之后所建立的“南越国”的国名。这一地区不仅包含红河平原,也包含岭南地区(现两广的大部分地区)。  这种小算盘所隐含的意思当然不能为帝国所容。于是最终的赐名从安南人所希望的“南越”变为了“越南”,简单的顺序变化所隐含的意义就大为不同了。前都代表的全体“百越”民族,后者则表示你只是“百越”民族以南的一个民族。
越南在得到了北部强邻的安全保证后,可以全力向半岛的南部扩张了。事实上在吞并占城后,越南人并不会就此住手,对于这个形成于红河平原的农耕民族来说,占城的那些山地和小块的平原并不足以满足他们。那片中南半岛最为肥沃的湄公河三角洲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尽管高棉人曾经是中南半岛上最早的王国缔造者,不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暹罗(泰国)的重压之下丧失了大片西北部的土地。而已经从北方强邻那里吸收到先进文化的京族人,并不介意从这个已经处在衰弱期的民族手中也分得一杯羹。  由于湄公河三角洲与红河三角洲同样的地理环境,因此从北方过来的京族人并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应。由于同属于热带地区,气候上的障碍也不存在。这可以解释越南形成现有的国土时间并不长,但京族人已经占据了总人口的90%。湄公河地区的经济潜力显然不比红河地区要差,甚至要更高。因此西贡成为越南新的中心也是很自然的,不过由于越南的根本在于北部,因此河内还是能够保持他政治中心的地位。事实上无论是出于抵御北方强邻的目的,还是继续吸收华夏文化的需要,红河三角洲仍将保有他的政治地位。当然那个位于中部的“顺化”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他的现实定位只能是一个25万人口的“文化古都”了。  对于京族人的这种快速扩张同化能力,有的朋友可能会感到惊奇。毕竟中国的黄河、长江流域完成同样的事情,花费的时间要更长。造成这种情况主要是出于纬度的差别,毕竟暖温带地区和亚热带地区的农业习惯有所不同。  如果要在中国找到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将视线投向四川盆地。当盆地周边的高山被汉族征服以后,同纬度“江汉平原”地区的移民,很容易接受成都平原成为他们新的故乡(比如湖广填四川)


在高棉王国(柬埔寨)衰弱以后,中南半岛上已经形成了缅、泰、越三族鼎立的格局。在西面,由于泰缅两族直接接壤,因此双方发生地缘上的冲突再所难免。在这场民族冲突中,缅人似乎稍占上风。最起码泰人要比缅人先进入马来半岛,最后缅人还是依靠武力进入了这一半岛突出部,并将之纳为缅甸本部的一部分。  不过掸邦高原得以并入缅甸并不是缅甸本部的功劳。这一地区由于地形复杂,对平原地区具有天然的地缘优势。而这些被山地分割的土著民族也更愿意处在一种无政府的状态。无论是西南侧伊诺瓦底江流域的缅人,还是东南湄南河流域的泰人都没有足够的力量收伏这一地区。也许北面的华夏文化有足够的力量融合这些山地民族。不过由于横断山脉的阻隔和气候原因,在整个古典时期结束的时候,华夏文化亦止步于掸邦高原的边缘。  掸邦及缅甸本部周边的边缘地区(山地高原)基本上是在英国的主导之下合并在一起的,这和英国人在印度的做法是一样的。也许在这一点上这两个国家要感谢英国,毕竟如果没有英国人的介入,它们很难获得政治上的“统一”。如果英国人在二战以后愿意给予缅甸如印度那样的“独立”地位,缅甸其实并不会选择退出“英联邦”。不过并不排除以后这个国家在政治格局出现变化后,出于经济原因会选择重新加入这个带有殖民烙印的联合体。毕竟英国人已经不会对他们造成地缘上的威协了,而美英联盟也希望由此重新介入缅甸事务。不过中国一定会尽力阻止类似事情的发生的。在东面,泰国和越南之间还存在两个缓冲国,即老挝和柬埔寨。在西方殖民者进入中南半岛之前,这两个国家都还在尽力向这两个国家扩张。泰国(那时还叫“暹罗”)已经将老挝变成了自己的属国并将高棉人(柬埔寨)压缩至湄公河下游地区。而越南人也已经从高棉人手中夺取了湄河三角洲,将自己的势力伸入湄公河核心地区。如果没有外部势力的介入,假已时日,这两大势力的火并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这一切都被外来势力的入侵所打破了。这一次的威协不是来自传统的东亚地区,而是来自遥远的欧亚大陆西侧。而唱主角的正是欧洲的两个欢喜冤家——英国和法国说到英法两国对中南半岛的地缘影响,我们必须要解释一个地理概念,即“印度支那”。  “印度支那”这个概念,广义上是指印度和中国中间的地区,也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中南半岛”。对于大航海时代以前的欧洲人来说,印度和中国就是亚洲的全部。如果从文化的角度来说,这种看法倒也不无道理,毕竟亚洲的主要文化就是发源于这两个地区的。因此这个与“南亚次大陆”相比看似并无所少地缘劣势的地区,被看做这两大文化区的从属地区倒也符合历史。  我们知道“印度支那”中的“支那”指的就是中国。关于“支那”的称谓,由于日本人的使用,中国人觉得非常不舒服。以至于在民国时期,国民政府将这一地区的称谓改为“中南半岛”,意思即“中国南部的半岛”。于是这一以中国为中心的地理名称成为华人世界的共识,当然这并不能改变西方人继续称之为“印度支那”。关于“支那”为什么会为中国人所耻用,主要是由于日本人将之做为对中国的称呼。当然如果日本人的这种称谓是出于善意的,并不会引起中国人的反感。  如果出于正常的情况,日本人并无必要将“中国”的称谓改变为一个基于西方译音而产生的“支那”的称呼(也有说法是基于梵文的读音)。不过日本人最终这样做了,并将“支那”由一个中性词变为一个贬意词,却是有其政治上的目的的。  我在分析东亚部分时曾经说过,由于华夏族在文化上的强势,使得中央之国以外的边缘民族要想入主中原的话,一般都需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华夏族的出身,以证明自己亦有统治这块土地的权力。对于深受华夏文化影响的日本来说也不例外。  比起之前入主中原的亚洲边缘民族来说,日本有一个历史机遇,就是可以不仅仅是为自己找一个“同文同种”的出身,而是有可能直接接过华夏正朔的大旗。这当然要“感谢”中央之国最后一个王朝的统治者出身同样不那么“正统”。相比于满洲人的易服剃发,直接从盛唐吸收文化的日本人似乎“有理由”认为自己才是硕果仅存的华夏文化继承人。而这种思维在当时的朝鲜半岛和越南也存在,当然他们这样想更多的是希望能够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而日本人这样想却是有更大的野心,毕竟能够将本部从危机四伏的海岛搬至中央之国是他们一直所追求的。因此日本并不希望将中国(或中华)的称谓给当时的中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不中不西的“支那”,而这其中所包含的贬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关于英国和法国对中南半岛的瓜分我们可以看下图:印度支那


西方殖民者自大航海时代起就开始了对世界的瓜分,印度支那当然也没能逃过一劫。出于地缘上的关系英国从印度出发由西至东取得了缅甸的宗主权,最终缅甸作为一个省并入了英属印度。当然作为一个老牌的海洋帝国,英国人更不会放过那些海上的岛屿的,尤其是有重要战略意义的马六甲海峡。在此之前荷兰人已经占据了这些海岛(在此之前是葡萄牙人),不过如日中天的英国人还是从荷兰人手中分得了部分殖民地。这一地区包括马来半岛南部,及波罗洲的北部,英国人在取得了落脚点后继续向马来半岛北部扩展势力,最终与泰国达成了平衡(这一点在马来半岛那一节有详细说过)。  最终这两部分殖民地在独立后大致合并为了现有的马来西亚(包括马来半久半岛上的西马和北婆罗洲的东马)。新加坡和文莱是一个例外,关于这一点在南洋群岛部分会具体讲到。剩余仍被荷兰控制的岛屿部分合并成了印度尼西亚。既然英国已经在中南半岛的西部和南部进行了渗透,那么留给法国人的就只有东部的空间了。做为欧洲大陆的老冤家,双方将争斗的战场又延伸到到东方。  法国人最终取得了越南和柬埔寨的控制权,并成功的逼迫泰国将湄公河以东的地区交给了法国,这一地区也就是现在的老挝。在此之前老挝曾经于14世纪开始出现正式的王国,至16世纪末就论为缅甸以及泰国的属国。  最终法国产将这三个国家合并成立的“印度支那联邦”,于是法国的殖民地,因此也被称之为“法属印支”。由于缅甸被并入了英属印度,因此印度支那有时会仅指法属印支,即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  由此想到小时候听父亲说过的一个笑话,应该就是发生在他们单位的。那个时代全民都在搞政治,由于中国正在援助越南对美国的战争,因此印度支那也就成为了关注的重点。小组开会经常要考核大家的政治文化水平。有一次一个贫下中农出身的工友被问到印度支那是哪几个国家时,由于记得不太清,结果脱口而出“是越南老婆在不在”。结果可想而知了,这个笑话被流传了几十年。英法两国从中南半岛的两侧同时发力,一般来夹在中间的泰国是很难生存下去的。不过泰国最终还是保持了独立,这固然与泰国王室圆猾的处事原则有关,但最根本的还是地缘上的原因。  对于英国人来说,海洋上的利益始终是第一的。因此能够控制印度洋与南中国海之间的通道是他们最为关注的。这一点通过控制印度——安达曼群岛(目前属印度)——缅甸——马来西亚——新加坡,已经达到了目的,在这条航线上仅有苏门答腊岛(马六甲的南侧)在荷兰人掌握之中。不过荷兰人已经衰落了,并不会对日不落帝国造成实质上的威协了。  当然如果没有法国的介入,英国人并不介意象他们在印度所做的那样,逐步蚕食掉整个中南半岛。不过在英国人还在经营他们的海上航线时,法国人从东侧登陆了中南半岛,并和中国进行了一场战争。这场被中国人称之为“中法战争”在中国人看来,并未象之前与英国人的战争那样完败,很大程度上还取得了战术上的胜利。最终中法之前达成的平衡是,法国人正式从中国手中取得了越南的宗主权,而中国则表面上使得法国放弃对东南沿海及台湾的攻击。
由于法国人的介入,英国人通吃中南半岛的可能性变得不存在了。由于双方都在半岛两侧建立的稳固的根据地,因此下一步的争夺就集中在了泰国身上。对于法国人来说,如果能够控制泰国,那么最起码可以在马来半岛获得一个突出部,并借此威协英国在马六甲的安全。既然存在这样的风险,英国人在已经控制了印度洋——南海航线的情况下并不介意给予泰国一个缓冲国的地位。 
  尽管法国人非常想在马来半岛上有所做为,但由于泰国如果就此完全倒向了英国(毕竟法国已经从泰国手中夺取了老挝),那么在与英国的直接对抗中,无论是在陆地上还是海上,法国都处于战略劣势当中。  最终的结果就是泰国得以在两大欧洲强国这间保持了独立的地位。这在亚洲并非是绝无仅有的案例,最起码中国也曾经运用列强之间的矛盾保持了半独立的状态。当然由于中国太大,所要面对的列强更多,情况也更为复杂。也正是由于中国太大,没有哪一个帝国有信心能够一口吞得下,因此才有这种平衡的可能性。前面说到,印度支那在西方殖民时代曾经因为英法的介入而分为了三大块。即英属缅甸、法属印支(越南、老挝、柬埔寨)、泰国(缓冲国)。在1945年以后的民族独立浪潮中,这五个国家也纷纷独立,自主建国。对于泰国来说,它在中南半岛上的地缘价值并未发生变化,不管两边势力如何变化,泰国做为地区平衡者的地位并未改变。而缅甸的国土形成有赖于英国人的整合,但也正是英国人当时分而治之的政策,使得它事实上及处于分裂状态。至于以后会怎样,在缅甸部分已经分析过了,不做重复。  这段殖民史对中南半岛最大的政治后果在于越南。也就是说让越南找到了向中南半岛腹地扩张的口实。这个理由就是重建“印支联邦”。如果亚洲的古典时期仍按照自己的轨迹运行下去几百年,在越泰两族的两面压迫之下,老挝和柬埔寨很有可能会被两国消化掉,特别是在越南已经将势力伸入湄公河三角洲后。尽管国际新秩序的建立,使得小国的生存权大大加强了。不过这种地缘上的压力依然存在。问题仍然出在过去数百年中成功的向南部扩张了一倍国土的越南身上。如前面所说,越南的地缘扩展空间在南部,之所以在过去数百年中得以加速,是因为得到了北部强邻的政治保证(列为不征之国)。不过形势总是在变化的,地缘也是一样。  从越南的角度来说,所要面临的地缘问题有了两个显著变化。一是它在南部已经扩张到头了,需要北上向湄公河腹地进行扩张了。事实上仅从地缘的角度,越南进入柬埔寨(湄公河腹地的重要国家)的难度要远低于占城;二是亚洲的地缘问题传统上是只需要考虑陆地上的邻国,而现在则必须将视线投向海洋的另一侧了。具体来说也就是以前越南进行地缘上的扩张,仅需考虑中国的因素,而现在则必须考虑到地球上其他大国了。我在〈新世界岛论〉一章中,曾经说到,就地缘的角度来看,世界上存在五大力量。即欧亚大陆的三个边缘地区:欧洲——中国——印度;欧亚大陆中心地带——俄国;新世界岛中心地区——美国。由于印度是最近才有机会体现它的地缘价值,即使在目前也尚未完全形成与其地缘地位相适应的国际影响力。因此越南在有意继续地缘扩张时,所要考虑的主要是其他四大地缘力量会作出如何的反应。一般来说以越南的实力,并没有机会同时摆平这4个势力。也就是说如果越南有意向进行扩张时,其扩张的对象(也就是柬埔寨和老挝)很容易从上述四个地区获得力量,以抵御越南的扩张。由于这些大国都有能力和动机在自己所处地区以外,进行地缘上的扩张。因此这种合作是很容易达成的(事实上也正是由于由于外部力量的介入,才打破了越南的春秋大梦)。那我们就站在越南的角度来看一下它与这四大地缘政治区之间的关系吧。我们知道越南在二战以后进行了两场越南战争,对象分别是法国和美国。最终的结果是越南取得了这两场战争的胜利,这让越南有理由认为欧洲和美国已经不再成为障碍了。当然仅凭越南的力量是决不可能取得这样的结果的,这是由于另一个具有决定性力量的“地缘政治区”——中国的全力支持。尽管以当时中国的实力并不足以胜过欧洲和美国,不过中国所具有的是地缘上的优势。加之倾力而为,所以最终在这场对抗中取得了胜利。  在解除了欧、美的威协后,中、俄成为越南必须考虑的问题。简单的认为中国支持了越南对抗法、美,就认为越南会想当然的认为中国会赞同它在中南半岛上进行扩张是把情况想简单了。中国之所以全力支持越南对抗法、美,是因为不想看到外部势力进入中国的传统地缘利益区。而中国也同样不想看到有力量在自己的地缘利益区有作大的机会。分而治之,让各方力量达成平衡,是大国进行政治博弈时的不二法门。


不过越南的历史机遇在于,中俄两大“地缘政治区”离得太近了,这使得尽管双方曾经由于意识形态而短暂的经历过一段蜜月期,但地缘矛盾仍然使双方走上了对抗的作用。这种矛盾并非一定不可调解的,关键是在于双方的力量需要达成平衡,这其中有地缘上的,也有实力上的。  正如现在的中俄关系,无论是地缘上(中国让出了蒙古,俄国吐出了中亚,使双方所能发生地缘冲突的地区大大缩小),还是实力上都达成了平衡,因此这种地缘上的矛盾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大家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中国最终成为与美国平级的一极,并能够占据西伯利亚。而俄国退守东欧平原成为一个二流强国的话,中俄之间是否还能如现在这样和平相处。最大的可能是东西欧完成政治上的融合,随后与中国形成战略上的对抗。    在越南决定扩张之前,中俄之间的地缘矛盾已经爆发,当然这一次是由于俄国的实力过强,中国所受的威协过大。就越南的地缘状况来说,历史上他所成功奉行的政策是“事大主义”。即采取政治上的低姿态,以缓解中国的地缘威协。当然越南的地缘情况限制了中国长期稳定的进入才是问题的关键,否则无论越南如何“事大”也并无可能独立于华夏文明之外。如果按照传统的教育认定这场发生在中越之间的“第三次越南战争”是中国在“自卫反击”的话,那么我们所能得出的结论是越南事实上将他的战略从“事大主义”调整为“远交近攻”了。事实上对于越南的政治家来说并无做出这种调整的可能性(当然如果认定他们的智商一定低于平均值的话另当别论),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发现,“事大”的对象并不一定只能是北方的强邻了。俄国也许才是最为可靠的老大。最起码这个“老大”并不会和他发生地缘上的直接冲突。  另一个考虑因素是实力上的,即使俄国不直接支持越南在中南半岛上的扩张行为,但越南有理由相信它能够牵制住中国,使得中国无暇顾及自己在越南在中南半岛上的坐大。在自我感觉已经摆平了这四大“地缘政治区”以后,越南得以放心开始在他们向湄公河腹地挺进的步伐。政治上的旗号就是建立所谓“印度支那联邦”,当然如果最终能够实现这一目标,这个带有强烈地域歧视色彩的名字是不会使用的。不过法国人当初的这一政治整合,却是实实在在的提供了所谓“法理上的可能性”。  之所以把目标选在柬埔寨而不是老挝,地缘上的原因是湄公河腹地的那些平原,对越南人的吸引力要远大于老挝的那些山地。即使从军事征服的角度来看,柬埔寨的那些低地也没有足够的天然屏障来抵御越南的军事压力。相比之下在老挝的那些山地中进行军事行动,困难可能是成倍的。尽管后者的人口要远低于前者(看看阿富汗的例子就知道了)孙子兵法有句话“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越南的“庙算”不可谓不周全,站在它的角度有理由认为当时的胜算很大。柬埔寨与中国的地缘间隔也让他更加有理由相信,中国只能在一边有力使不上。  不过越南人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一点,即你可以利用中俄之间的地缘矛盾以消除这两大威协。那么对于中国来说也同样可以联合其他的“地缘政治区”来平衡俄国威协。事实上这一选择对象是唯一的,就是美国(欧洲已经是美国的小弟了)。  从意识形态上来说,越南有理由认为中国不可能和美国达成合作。但从地缘的角度上来说,这种合作却是非常有可能的(并且有可能是长久的),毕竟中美双方并没有直接的地缘冲突。其实越南人也应该想得到的,既然拥有同样意识形态的中俄之间会从合作走向反抗,那么没有直接地缘冲突的中美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合作呢?(即使中美之间有直接地缘冲突,出于平衡的需要,这种合作也是可以发生的。只是变数更多罢了)  最终的结果是中国结束了长期的孤立主义,中美之间(或说中国与西方之间)开始了一段为期十年的蜜月期。当然从美国的角度来说,这样做也自然有他的政治目的。这块位于欧亚大陆“东边缘地带”的地区始终是它一块心病,军事手段并非只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对于中国这样的大国来说,温水煮青蛙有时候才是最佳的手段。不过美国人低估了中国人的保守性,这使得在1989年以后,美国又花费了很长时间来重新定位中国的地位。    关于“第三次越南战争”的结果大家已经很清楚了,最终越南不得不放弃它最后的扩张机会。而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痛苦挣扎后,事大的目标又重新回到了中国。当然中国决不会是简单的成为越南的老大,双方的地缘冲突仍然存在。在解决完这些问题之间,双方仍将进行长期的政治博弈,而在这种博弈当中,其他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地缘政治区”仍是必须优先考虑的因素。    从越南的这一段经历我们可以看出,意识形态虽然在近百年来的世界历史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它的命运仍然与宗教一样,最终还是要让位于地缘利益(民族与文化实际上是地缘关系的延伸)。也许我们在处理具体事务时更多的是要考虑这些表面因素,但当你需要制定一个事关国家民族命运的战略方向时,是一定要了解什么才是问题的关键的。关于中国和越南之间的那场战争,固然不会如我们平常所听到的那样,只是由于边界上那些山头的归属权发生争议;也不会仅仅是为了防止越南在中南半岛上做大的单一目标,一石数鸟永远政治家所追求的。对于中国来说另一地缘上的目的是关于南海的争夺。尽管中国长期局限于东亚大陆,但并不代表中国会忽视自己的海洋利益。而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中国最重要的海上生命线就是印度洋——南海航线。而越南则是中国在南海地区最大的竞争者。  对于这一点,早在“第二次越南战争”(越美)时,中国就已经开始布局。抢在北越取得最终胜利之前夺取“西沙”就是在抢先布局。不过基于当时海上实力的不足,中国并无可能在这场战争结束前继续渗透至南沙地区。因此中国势必将与统一后的越南发生直接冲突,这种基于地缘利益的冲突高潮就是“第三次越南战争”,而其过程延续至今。  如果在越南战争之前完成南海的布局,双方日后仍将会发现冲突。不过由于岛礁都在中国手上,基于实力的对比,越南主动与中国发生大规模军事冲突的可能性很小。  从地缘利益大小上来说,与越南争夺南海的利益要大于防止越南在中南半岛上做大。因为即使越南成立所谓“印支联邦”也不足以对中国造成足够的战略威协。不过这足以加大越南的力量,并最终妨碍中国在南海的利益。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防止越南的坐大,最终还是服务于维护中国在南海的利益这一战略目标的。(试想一下如果缅甸发动对泰国的入侵,中国一定也会居中调解。但并不会直接对缅甸采取军事行动。这就是战略地位高低所造成的)  关于中越在陆地上的边界并没有战略调整的必要。在中越之间长达二千年的博弈之中,双方对于陆地上的边界已经达成了平衡,那些从云贵高原延伸出来的山地,虽不足以构成成功的防御体系(对越南来说),但亦不失为“天然清晰的地理特征”。那些整体高度可以归类于丘陵的山头,所具有的更多的是战术上的价值。如果在战争当中,对于这些山头的争夺可以成为具体的目标,不过一旦达成战略平衡后,它们的归属所关乎的更多为政治上的因素(包括民族感情等在内)。这有点象中印边境在达成军事平衡后,仍在对一些战术地区做小规模的争夺一样(包括达旺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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